起来——这个要聆听姐姐仙音,那个说妹妹岂不是埋没,干脆纷纷向太后请命,想要为陛下登台献艺。
于是重阳宴就这样,因为皇帝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,被众妃歪曲至此。
清商署一头雾水地退下,太后脸色不睦正要呵斥,谢修媛忽然端起了一杯酒,笑盈盈从案前起身。
她扭着如柳的纤腰,迈着如鹤的细腿,走出席位,优雅婀娜,风姿绰然。
她此前已经准备了祝酒辞,那祝酒辞洋洋洒洒,可谓字字珠玑,绝对语惊四座,写法对偶顶针,平仄抑扬顿挫,气势惊天动地,情愫百转愁肠,典故学富五车,内涵韦编三绝……
谢修媛步子昂扬,面色含春,然而没走两步,脚下忽然被人重重一绊,踉跄几步扑到了大殿中央。
她赶紧玉臂横陈,一副疾行小跑而来的姿势,掩饰了这狼狈踉跄,丹唇轻启,妩媚一笑,正待开口——
“嗖”,天外突然飞来一支利箭!
谢修媛此刻被人绊到大殿中央,恰到好处地挡在了皇帝面前——
那支利箭,便直直射入了她的后脑勺里。
酒杯落地滚动,酒水晕染了长绒地毯。
谢修媛,卒。
一片混乱中,陛下和太后动容不已,都误以为她是冲出来挡驾的。
而那临终的一抹惜别不舍的微笑,感动了皇帝陛下,使他念念不忘,更成为了朝堂佳话,追封谥号“忠”。
知她冤死之人,大概只有死去的她自己,以及那个绊倒她的妃嫔了。
——
谢令鸢从梦中悲怆地醒来。
殿门关严,星使正守在屏风外。
谢令鸢从榻上起身,抱膝而坐,回味方才的梦境。
天子萧怀瑾,如今已是晋国第五代君王。
他十岁登基,所以这些年,政事一直由何太后把持。
虽然前几年还政于天子,但积威不变,何太后在后宫中,还是隐然的当家人。
至于后宫佳丽三千,妃嫔背后派系林立,有勋贵、世家、外戚、权臣……之间派系分错,矛盾交织。
除此以外,她还十分胸闷——这后宫美女如云,各有美色不逊于她便罢了,居然都对她没什么好感?
甚至有敌视?
偏偏她的使命还扼杀她争执比拼的心思,真是要憋死了。
星使听到里面的悉率动静,从屏风外绕了进来,柔声问道:“如今已是丑时了。
您还觉得累么?”
丑时啊,凌晨两点多。
谢令鸢摇摇头,谢过他,从榻上起身,睡意全无。
她在屋子里随意走动,宫中虽有胡床,但盛行的还是跪坐,房间地上全铺着坐席。
今天要不是为了演世家贵女,她早就抱膝随便坐了。
时人重礼仪,认为女子趿坐或盘膝是不雅的,敬香礼佛时尤甚。
风流名士盘膝是洒脱,女子便是家风不正了。
可没有板凳的眼下,若跪坐一天,她就可以上演“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摩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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