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似有所感,他关照道:“口舌生疮,料来是阴虚火旺,脾胃失调。
朕明日吩咐人,给你送些忍冬来,你加些冰糖,下火很快也不苦。”
——
郦清悟忽然怔在了帘子后。
那种熟悉感萦绕不去,仿若昨夜的一杯清茶,有点淡淡的苦涩。
他隐约记得小时候,萧怀瑾常常嘴中生疮,疼得吃不下饭,话也说不利索。
太医开了方子,又嫌苦不肯喝。
有次他看到了,便给萧怀瑾送去了忍冬,叫他加冰糖泡水。
没想到,当年无心之举,萧怀瑾却记得这样清晰。
——
萧怀瑾半晌没等来德妃的回应,问了声:“德妃?”
德妃才有些沙哑道:“谢陛下恩典,臣妾……荣幸。”
“何必言说那些,毕竟朕也扰了你清梦。”
萧怀瑾挥了挥手。
能安然地睡个好觉,是世间多么难得的幸事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安稳了。
——
郦清悟本来只打算与他对话两句,以帮谢令鸢掩饰一二,此刻却又改了主意。
“陛下深夜前来,似是有心事,不妨道与臣妾。”
——德妃少见的温柔体贴。
然而萧怀瑾能怎么说呢?
说他前日夜里,依照惯例去中宫小坐片刻,却不想皇后居然胆大妄为,殿中熏了迷幻的香剂,行污秽苟且之事?
此事说出去,天颜无存了吧。
他犹记得前一夜,清醒后他恶心得连坤仪殿都呆不下去,匆匆便离开了。
他此刻很想废后,然而理智终究按捺。
一来此事未经太后首肯,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得;二来他还曾经承诺过曹姝月,不动她的后位。
——
他在屏风前随意地落座,半晌找了个话头:“也没什么,朕做了个噩梦罢了。”
确实是噩梦,前夜恶心得毛骨悚然的感觉,像千万只小虫吞噬着他,童时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又闪现眼前。
帘内似乎是德妃温声低笑,“既知是噩梦,何必畏惧?”
这句话似乎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,令萧怀瑾蓦然想到了故去的父兄。
他忽觉惆怅,倘若这噩梦非梦,是无法忘却的真实,如何能不畏惧?
他摇摇头,苦笑道:“或许是因为噩梦,所以更想念九泉之下的亲人了,倘若他们能问我一句,害怕么?
再告诉我什么都过去了,会好起来……”
他声音顿了片刻,才又道:“朕初继位时,曾因噩梦而生过一场重病,昏迷多日。
可至今都觉得幸福——因为梦见成仙了的父亲和兄长。”
——
父皇去世那年,他陷入噩梦中昏迷不醒,梦中是延绵不绝的明义殿,黑暗又污秽,角落里是女子的哭叫求饶,还有太监作恶。
他跪在牌位前,没有退路,想遮住眼睛,声音却又来折磨他。
他快要崩溃的时候,似乎有个女人在唤他,有一双温柔的手,在照拂着他。
这样的安抚下,他在无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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