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二十八章 奈何燕归来(4)_十二年,故人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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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么。

  况且,傅侗文自始至终也没打算让小五爷掺和。

  小五爷被傅侗文的话骗过,犹豫着问:“那父亲……”

  “父亲老了,人老了就会固执,”傅侗文说,“他把宝都押在北洋军上,万一北洋军落败,我们都会倒霉。我是在暗中支持革命,可我也资助北洋军,人都要给自己留退路。”

  不等小五爷开口,他再说:“同你说这些又复杂了。北洋军里嫡系和杂牌军分歧也多,你一个孩子,如何搞得清楚?三哥送你去保定,是因为那里校长是段祺瑞跟前的红人。段祺瑞是谁?大总统的亲信。傅家背靠着谁?也是大总统。现在,你明白三哥的一番苦心了?”

  这话说的是有理有据,毫无破绽。

  早年倒是大爷和二爷在政见上总有争论。二爷还曾和当下那些文人一样,喜好在报纸上文章痛骂政府,后来被父亲责骂、禁足后,眼见袁大总统一步步走向称帝,也渐对时局灰心,不再谈论这些。至于傅侗文,确实从未表露出对政治的热情。

  家里头,私底下都认定是老大和老三在争家产。

  小五爷刚从保定回来,他母亲也对他如此说,更让他不要掺和这些。老爷早就开口说过,家产是按子女人头数来分的,亏待不了谁。至于不该要的,也轮不到小五爷那一房。

  傅侗文一席话,仿佛是缰绳套上了烈马。

  小五爷眉目间的神气黯了七分。

  沈奚旁观的心疼,可不能说什么。

  书桌旁的盆景架上有一株秋海棠,这屋里冬日不断炭盆,把这喜暖的秋日植物也养得开了。花盆下的盘子里,水浸着鹅卵石。

  傅侗文品着茶,望一眼花:“侗临,你瞧我这株秋海棠如何?”

  “我不懂花……三哥的东西一定都是最好的。”

  傅侗文从花盆底的磁盘里,摸出了一块湿淋淋的白色卵石,把玩着:“这次回来,父亲每月让账房支给你多少?”

  “一百大洋。我又没结婚,够用了。”

  “如何够?”他说,“年轻人,应酬钱还是要有的。明日来我这里取支票,你嫂子会在。”

  “眼下真不用。”小五爷还在推辞。

  傅侗文面带三分笑,摇摇头,意思是让他不要和自己推辞。

  小五爷只得道谢:“每次都麻烦三哥。”

  “客气什么。”

  两人又聊了会,再和时局无关。

  万安来催,小五爷才依依不舍地离开,临到门口,还特意去谭庆项的屋里,仔细问了傅侗文的病情。沈奚送人到垂花门,想宽慰宽慰他,怕说多错多,只是对他笑:“你三哥要给你的钱,记得来取。”

  小五爷答应着,欲言又止:“当年,咱俩有过一面之缘,嫂子还记得吗?”

  “记得,在前厅上,”沈奚望他,“大爷和二爷在吵君主立宪和民主共和,你在最后头的椅子上,和我一样,不敢吭声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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