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完，那边被囚的人便立刻惊醒，缓缓抬起头，朝他摇了摇头。
果然是章澜。
他的脸上血肉模糊，一看便是受了无数非人的折磨，影十一注意到他那双眼也是紧闭着的，眼角结着大块的黑色的血痂。
竟然是被活生生戳瞎了眼睛！
他可以带一个完好无损的章澜杀出去，却无法带着一个瞎子冲出重围。
影十一抿起唇，果断退出地牢。他将先前那小廝的尸体藏起来，随后直接离开泰宁县。
寻了个无人的破庙换回衣服，影十一重新回了南月河畔。
泰宁县距此地不远，一来一去不过花了两个时辰，回到先前那座花楼时，天色也才刚刚暗下来。
影十一算着时间，站在了门前。
屋内一片安静，想是房事已经结束。
他攥紧了拳，朝房门伸出手，指尖竟在微微发抖。
他向来冷静。
潜入泰宁县时，看见那些惨无人道的场景时，甚至在看到同僚被人虐待的惨状时，他的心都不起一丝波澜。影十一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对待任何事，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。
第两百一十九章死城
睢独对这个人，他无法冷静。
影十一深吸一口气，强抑住发颤的手，猛然拉开房门一一下一刻，影十一僵在原地。
门后靠坐着一个人，在他开门的瞬间倒了下来。
影十一愣愣地低下头，看清那人的脸时，瞳孔急剧收紧。
那个人躺在他脚边，脸色苍白，双眼紧闭，气息全无，死了一样。
“哥…...哥？”影十一喉咙发紧。
那人却并没有应。
也没有像往常那样，睁开眼，骂他一句恶心。
逢春散药效剧烈，中毒者往往都会露出最丑陋淫欲的一面。影十三以往发作时总是抛却了所有尊严，狼狈不堪地祈求他给他五石散，等他醒来后，一定会骂他恶心。
影十一本以为自己会看见影十三厌恶的眼神，却没想到，那人却毫无反应。
影十一缓缓蹲下来，伸手探向那人脸颊，触手冰凉，不似活人。
他的指尖又开始发颤了，剧烈地颤抖，这回止也止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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