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九章 沉酣戏中人(4)_十二年,故人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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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谭先生讲给我听的,”顾义仁当时攥着几张扑克牌,绘声绘色地学着,“三爷和谭先生说,理想不同的两个人,在灵魂上只是陌路人,这样的感情,并非爱情。”

  顾义仁笑吟吟地看着手里的好牌,又说:“谭医生还说,三爷没回退婚,他都觉得这是失之东隅,必会收之桑榆。可失了三次了,桑榆的那位在何处呢?”

  当时,沈奚还不知道婉风心有傅侗文。

  只道她真是好奇心重,还在问顾义仁,这些都是正经婚约,那些红颜知己呢?男人们但凡提到这类话题,都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,顾义仁也不能免俗。“那就不是能说给你听的了。”顾义仁说这话,像他自己才是那晚话题的主角。

  壁灯的开关在两人手边上。

  自己不开灯是有私心。他呢?

  “你乳名是央央?”傅侗文忽然问。

  “嗯。”他既然晓得她是沈家人,必然知道她的名字。

  “‘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’,沈宛央,”他的话,映着她的心事,“后来自己改的名字。”

  她轻声回:“我想,总要有东西留下来,敲打自己。”声是柔的,话是有骨气的。

  沈奚是她逃走时换得名字。

  奚,为“奴”,女奴。她想让自己永远记得沈家。

  傅侗文一双黑漆漆的眸子,瞅着她。

  她以为他是怕自己钻牛角尖,又解释说:“三哥放心,如今改朝换代,我已经放下了。”

  他默了会儿,回她:“放下就好。”

  到这里,傅侗文似乎不想再聊。

  他舒展开手臂,活动整晚侧卧而僵硬的肩膀,下了床。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,做的很是轻盈,好像他也嫌弃自己的身子,想回到年轻时的健康模样。

  他拉开窗帘。

  天未亮。

  隔着玻璃,看得到雾蒙蒙的云,在托着月。

  海上的月很亮,远比在公寓看到的大,不晓得为何。可记忆中最亮的月亮是在广州。

  月是故乡明,古人诚不我欺。

  沈奚望着他的背影,在盘算着倘若回国,来去广州的路程。想回去看一看。

  算着算着,她又醒过神来。回了国,还能再见他吗?

  “三哥过去资助的那些人,还同你有联系吗?”她拐弯抹角地打探。

  傅侗文手撑在玻璃窗上,回忆着:“偶尔有信来,能再见的极少。”

  是这样。她头枕在床头,不做声。

  傅侗文还是累的,在窗边溜达了一会儿,又上床睡了。

  他这回是背对着沈奚。

  沈奚穿好衣裳,开门问管家要了热水,在客厅泡了杯早茶,放下茶壶,谭医生就来了。

  他看到沈奚恢复如初,很是惊讶,更多欣赏,热络地笑着,轻声说:“我特地带了吗啡来,怕你精神不好,想给你打一针。”

  沈奚摇头,暗示他别在这里聊。她端了茶壶,又让谭医生拿个空杯子,跟自己去了私人甲板。此时天将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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