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苏知玺终于睡了个好觉。
他再没有梦见那个阴冷黑暗的水牢,他再没有梦见那些喝不完的汤药。
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那声雀奴。
那是唤醒他的声音。
他要醒过来,有人在等他。
苏知玺动了动手指,身边人很快就醒了,傅九襄沙哑着嗓子,喊了一声:“雀奴。”
“九郎啊。”苏知玺拽着傅九襄的发尾,他浑身酸痛,但在听到傅九襄的那声雀奴后,只觉得连头发丝都舒服的蜷了起来。
“九郎,你再叫我一声。”苏知玺轻声说道。
他往傅九襄身边靠着,寻着梦里面都有的温暖。
“不叫。”傅九襄摸着苏知玺的背,“你把我搞得好惨,不想叫了。”
傅九襄发狠似的揉着苏知玺的腰,好瘦,一点肉都没有。
“九郎,叫吧,我想听你叫我。”苏知玺像个孩童,整个人都窝在傅九襄的怀中,“你叫我,我就欢心。”
傅九襄面无表情地说道,“我不要你欢心,你欢心有什么用,命都没了。”
“九郎,”苏知玺保住了傅九襄,他闷声道:“我好想你啊。”
苏知玺的模样艳丽,如今的病气压住了那抹艳丽,只剩下精致皮囊之下的楚楚可怜,他眼底的那颗小痣映着泪光,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苏知玺。
傅九襄将他从怀中捞了起来,放在腿上。
“雀奴,雀奴,雀奴……”
傅九襄像是牙牙学语的稚童,只会说雀奴这两个字。
他吻着苏知玺的额头、鼻尖、下巴,拇指用力捻着苏知玺眼角的那颗痣,那是苏知玺勾人的源头。
傅九襄要占有苏知玺的全部,他的可怜、魅惑、心机,都只能给傅九襄一人。“雀奴,我不要你欢心,我要你长命百岁,我要你这辈子都陪着我,雀奴,答应我,答应我。”
苏知玺不敢吭声。
他应不下来。
他不敢答应傅九襄。
这是誓言,可他没有资格许诺。
“九郎,你陪着我,我活到几时,你就陪我到几时。”
傅九襄在发抖。
苏知玺抓着傅九襄颤抖的手,将他的手往心口上摸,他急切地说道:“九郎,这是为你跳的。”
“雀奴,”傅九襄终于卸下了伪装,他脆弱地抱着苏知玺,带着哭腔隐忍地说道:“雀奴,老师病故了。”
傅九襄是翱翔在北疆的鹰,烛都没有他的归宿。
在这之前,白俞算是他的牵绊,烛都有白俞,北疆的鹰崽就有回家的方向,无论烛都中有多少狼豺虎豹,那都不会是傅九襄憎恶的地方。
可现在白俞去了,傅九襄彻底没了故乡。
烛都再也不是傅九襄的故乡,北疆来的鹰崽迷了路。
暴雪遮了鹰崽的路,狂风迷了鹰崽的眼,再也没有人能够在傅九襄前头说一声,阿野,你走稳点啊。
那是傅九襄藏在心底的脆弱。
但傅九襄将他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苏知玺面前
请收藏:https://m.bqu9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